婆婆

媽這次突然回鄉，事前並沒有告訴我，直至臨走前一晚才說要回去一個星期。我心裡奇怪，問她為甚麼那麼突然，她說沒甚麼，因為婆婆身體不好，想回去看看她。我再問是不是出了甚麼狀況？媽含糊地說，就是一般老人病啦。

後來媽走後幾天，爸說因為婆婆鼻側長了顆惡瘤，那本來是痣，一直都生在鼻側，就上個月吧，忽然流血，去醫院割了。醫生說，是癌細胞。

我皺眉，問爸，那麼現在情況怎樣了？嚴重嗎？爸說不知道，公公婆婆也不知道這件事，不能讓他們知道，所以要問媽。他頓了頓，續說，不過大陸的醫院不太可信，不知道會不會弄錯啦。

媽回來後，好幾次想問她這件事，直至昨天提起，我便乘機問她。她說，現在在吃藥，醫生說基本上割除了，應該沒大問題。我聽罷，再追問甚麼叫基本上割除了？她也不能肯定地回答，她說這是醫生講的。我回應了幾句，便沒說甚麼了。

媽跟婆婆並不太親密，大大話話已經廿多年沒真正相處了。加上年少時相處並不太好，爸對媽娘家的人並沒好感，沒辦法，鄉下人，開口埋口就說錢。記憶中上幼稚園前回過鄉下，之後也沒再去了，媽也是。這幾年我和弟弟出來做事，她才有空閒日子走走，上年弟弟陪她回過去，是自長大後的第一次。現在大陸人比香港人更有錢了，聽說舅舅早前炒股賺了很多，發財立品，現在便沒那麼唯利是圖。

她說，可能遲些會再去，或爸去。我說都沒所謂，到時買些補品回去吧。爸媽平常都是很節儉，說到這些開支洗費便沉默為難了。爸媽都是傳統人，怕花了我們的錢，我們會不高興。我說沒關係呀，這個月省一點，難得回去就買些好的送老人家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