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於他的一件小事 之二

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，我習慣把紙手帕撕成兩截用。那時我記得因為得知他一天用上兩包紙巾，看不過眼之下強迫他跟我用膳時把紙分開兩邊。原本他浪費得很，吃一頓飯，抹桌、抹筷子、抹咀、抹手，得用上四張。

這種生活習性著實不好，於是每次要用紙時，我都會伸手著他拿一張給我，然後我便動手撕開，再遞回一半給他。起初他十分抗拒，說我小家云云，我不介意也隨他怎樣說，堅持要塞那半給他。看他很不順氣的樣子，後來我故意抽自己的紙手帕撕給他，他有潔癖，所以顯得有點害怕，也就屈服了，讓步把他的分半張給我。

不知不覺，這漸漸便成為習慣了。後來除了吃飯，只要我著他拿出紙巾，他便自自然然地會撕開一半。再後來，他似乎意識到這是我們相處的一種特有舉動，於是便很樂意這樣做，完全去除了當初的突兀感。

直至那次，有段日子，大概我以為將很難再見到他了。那天吃飯時，當我看到他從褲袋內搜出一包紙巾，抽了一張出來再撕開兩半，打算抹咀時，我阻止他。我從他手上接走那半張紙巾，再好好的對摺回原本的面貌，著他拿銀包出來，我要他好好地收藏好。我說，如果你掛念我，便打開銀包看看。而我的那半也會收在銀包裡，我會好好記住另一半在你那裡。

那天，我告訴了他關於手帕的故事。我說，你知道嗎，古時手帕代表了情意，如果女生把手帕送了給男生，就代表她喜歡他。他點了點頭，神情變得深柔，卻故作輕鬆地說，那麼現在更傳神呀，把紙手帕一分為二了，一人一半。嗯，我也是這樣想，於是才想起這段手帕的喻意。

就前幾天，我看到他自顧自地拿著半張紙巾，我便說他，怎麼不把另一半給我。他說沒有呀，那是他下午撕開來用留下的。我愕了愕，心裡有一陣感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