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年

近來聽到兩道消息，這邊廂的人結婚，另一邊廂，卻有人分開了。

第一則，是陳慧琳。跟相戀十六年的青梅竹馬情人能夠走到交換戒環，這叫做完美，但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遺憾。這似乎不是「只取一瓢飲」的滄海桑田，更像是雞肋般，曾經閱讀過一篇文章，形容過一種感情，是因為「棄之可惜」，而猶猶久久地蹉渾著，直至習慣了，便相親相愛。那不是王子與公主的愛情，十六年了，也不值得比之於童話裡的。唉，人生中最珍貴的十六年，只牽過一個人的手、上過一個人的床，似乎都拖泥帶水得太熟練了。

第二則，是嘟嘟姐。另一條單行道上走了十六年的兩個人，最終還是兩個人。看來這樣分開，沒有包袱也沒有痛苦，有的，頂多只是無言和不著痕跡。這種道行修為，我除了又敬又畏，著實來不及作甚麼反應。活過半百，能依守到老的，都只靠一個「信」字。然而我們實在不該相信，教訓已經受得夠多了，仍然還未長進、還未學精乖，還是未能領悟，盡頭原是源頭的真理。十六年後，能夠付出的本錢已所剩無幾，就連流淚，都彷彿太過窮奢極侈。

我討厭等待，貪新忘舊，要是我走過悠長的十六年，我會瘋掉。是的，一定會瘋掉，若果我真的願意賠上十六年，我不是瘋了，又會是甚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