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的價值

有一天上司跟我說，中大的哲學系面試有條問題，是「Why?」，之後要考生回答。她問我，妳會怎麼答？我搖頭，我知道這一定是類似無聊智力題的答案。她說，答案是「Why not?」。

上星期聽到弟弟說起在崗位上時不時遇到犯人自殺的事件，剛不久前便發生了兩宗。但那些自殺的，都不是犯了甚麼殺人強姦的大罪，著實不需要走到這一步。我想起友跟我說過，在世上，有很多人是不能改邪歸正的，就算用槍指著他們，也無能為力。那不是人性本惡的陳腔濫調，只是，有太多活在邊緣行屍走肉的生命體，沒有靈魂，沒有目標。他們不會明白甚麼是將來，甚麼是理想，正正因為這種無知，他們不需要求生命，只求生活。而死亡，之於他們只是抽根煙撤泡尿那麼鬆容，著實沒我們正常人所想的那麼凝重，至於他們對於自己的結束，也沒甚麼值得惋惜。

他說，所以我們指責他們淪落、不自愛，是不恰當的。當生命的成本(Cost) 已低得毫無價值，生與死，其實就變得名副其實一線之隔。嗯，我現在大概明白了，那就是「Why VS Why not」的理念。那時還很主觀固執的我，對於他的一番言論嗤之以鼻。

他教我的，假如我們這一代，還要為生命的價值作個爭辯，似乎都顯得有點不切實際。當我們還堅信社會是美好的人性是善良的的時候，世界有更多的角落，養活著更多的罪孽，是無法無天無日無之的，那些都不是姦淫擄掠殺人放火，更多掇人，只是幹著偷厄與瞞騙的小事，都足以致命。我們永遠都想不通不明白，但這碼子事，卻如恆常般無休止上演。宣揚真美善何其容易，實踐也容易，但要破地獄，又談何容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