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我的初戀

我的初戀，斷斷續續也四年了。那時總覺得字字句句都是山盟海誓，但其實除了第一年，往後的日子，除了等待，還是等待。他是在外地唸書的，那段聚少離多的日子，我是怎樣熬過的呢？都忘了，大概每天都靠思念渡日吧。每天每晚都數算思念，一遍，兩遍，直到入睡。

那時候，為了打發時間，便為他寫起日記來，就是記下每天，沒有他的日子，我是如何渡過的。每天都寫，打算寫到他回來那天，送給他。後來，他是回來了，但不是因為我。後來，日記有沒有送他，我忘了，也不重要了。後來，也忘了花了多少時間和心血，才把他忘記了。

直到許多年後，有一天，我突然想起他，我發現，我居然忘了他的名字，忘了他是獨子還是有兄弟的。我想了很久很久，才想出他的名字，那時我知道，我真的放下了。我笑了，有點蒼涼的，多少年後，我們跑回原點，但回不了頭。也罷了，人生總需要有些缺陷，才會美。

我只記得，有天他打來，那時他那邊是晚上，而香港是早上六點，告訴我：「吵驚妳，很對不起，但我忽然很想聽聽妳的聲音。」我看看天，還未亮，我問他看到天上的月亮嗎，他說看到，我說：「我們就在同一個天空下，你看到的月亮，我也在看。」我想，大抵只有這一幕，我會永遠都記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