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魂

高峰期時，家中收藏愈百支香水，但不常塗，多半是因為名氣或包裝而摘下，最舊的，恐怕有愈十年了。

其實香水的氣味，並非想像中那麼獨一無二，我的鼻子不算靈敏，很多相似的氣味，放在一起，我便分辨不來。這個情況在同一品牌下的不同系列中尤其明顯，CK、KENZO、Escada 等等，線下的香水都同出一轍。我也不認為香味混合體味後會產生甚麼很特別的變化，這些都是太浪漫太法國的說法了，除非頸項交纏，否則沒有人會留意到你的體香有多獨特。但話說頭來，那時也不會在意你的氣味是香是甜了。

喜歡香水，大概是太迷戀詩人的浮誇。那時唸屈原，唸浪漫詩派，便不期意想到，這麼衣冠楚楚的男人，身上是甚麼香味的呢？後來又覺得，不對，香水應該用於溫庭筠、李商隱或李煜諸君身上才足以彰顯情意。再後來，因為迷戀，總把香味美化得能上天入地，把一切醜陋都能文過飾非，再蠱惑世人心花怒放開到靡荼。

後來，人愈大，愈發現這不過是兩性藉以互相勾魂的工具，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