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8月31日星期一

不是善事

上個月,爸終於等到老人金了,剛收到的那天,便催我把錢全數捐給宣明會。他說前陣子看到電視播的節目,記錄貧窮國家或山區的孩子,生活得好可憐。有一家六口的,父母因為愛滋病早了,遺下四個兒童,最大的才不過十來歲。他們沒有安居之所,只靠鄰居送的一張破褥,晚上仰天而睡。他們沒有工作,也沒能力工作,只有每天早上到垃圾區找食物。因為長期營養不良,大姐的手指已經退化成球狀,五指黏在一起。爸看到這個故事,十分難過,於是著我要節省一點,把剩下的錢幫助有需要的人。

我不喜歡把這個行為說成做善事,感覺造作得很。我趕緊把錢轉到宣明會的戶口內,爸還再三反問我確定了有,直至他收到宣明會寄來的感謝卡,才恍如放下心頭大石一樣。我把卡交到爸手上,他捧在手著珍而重之的,樂了好幾個晚上。他不停地重複說,一想到自己的錢能夠用在有意義的事上,便開心得不能自已。

媽後來問弟弟,願不願意把這個月加班得來的工資捐到健康快車?弟二話不說點頭說好。這些都是我事前不知道的,就前天,媽特意告訴我弟弟的薪水出了,著我把錢轉去健康快車處。一問之下,才知道故事詳情。我笑問,是誰的主意呢?媽說,是爸想到的。她說爸爸好想在還有能力的時候付出一些,算是積福也好,回饋也好,反正都是多餘的、額外的,捐了對生活並無影響,但那少少的金錢,卻是別人眼中的大恩大德。

我點了點頭,沒說甚麼。爸是個很省儉的人,那種不願出外吃飯,嫌貴;非迫不得已,也不肯坐車,情願在烈日下走路的人。媽續說,他想好了,想去吃麥當勞的時候,便忍一忍,把錢留下來,待一段日子後拿出來,捐去慈善機構,比吃下肚更有意思。

2009年8月30日星期日

滿足

記得我提過的那件IT 上衣,今天逛街時看到店內在瘋狂減價,我是念念不忘的,於是走去看一趟。結果得償所願,找到最後一件,灰色的針織線衣,三折後一百元左右,立即買下來。

提著載著上衣的塑料袋,心情一直都很滿足。我發現原來這樣便已經令人很快樂了,我開心,原因只不過是因為花了很少的錢買到想要的東西。我時常覺得,人的物慾太多了,要懂得控制自己的虛榮和俗念,人才會活得輕鬆。雖然我說得也許太完美了,一點都不真實。人心又怎可能如此簡單容易?我以前也會嗤之以鼻,完全不能理解這種單純到底是虛偽還是無知。原諒我曾經也是個膚淺庸俗的女子,麻目的追逐花花世界,其實累得很。

我自知,我不可能是個全然淨念的人,我也拜金,也浮誇,也愛招人艷羨,於是就在兩者之間取個平行吧。有些心頭好,明知買下來一定會內疚慚愧,就遠觀好了。有時喜歡的不一定需要擁有,捨棄也是一種緣份。

對,後來我漸漸便覺得,原來懂得放手也可以令人心靈得到滿足。

2009年8月29日星期六

Vintage Bag

曾經有一段時間,很迷Vintage Bag。買下過幾個,有大的有小的,現在卻被我亂置到不知那裡去了。

舊男友的妹妹當空姐,在歐洲買了個GUCCI 的古董醫生提包送我,很便宜才港幣幾百塊。外表看起來並不舊,應該是維修翻新過了。那個手提包很美,四四方方的形狀,體積大容量多。而且夠輕便,試過去三兩天的短途旅程,就這樣挽著手提包出發了,好型。

自這個GUCCI 的醫生包後,便瘋狂地愛上了古董手袋。有次往澳門旅遊,誤打誤撞地看到家古董店,售賣的都是些古董家具、古董燈飾和古董手袋。偶然看到一個GUCCI 的斜揹包,圓桶形狀,袋口束繩的那種。一眼便喜歡上了,而且也夠大,記憶中好像才一千多元吧,討價還價後低於一千。外觀新淨,只是內裡有點殘舊。回港後打算更換過內裡,但一直遲遲懶得行動,最後不了了之。

除了大袋,小巧的也有幾個。占占知道我喜歡這些古董包,有一次去英國公幹時,特意去些小店找了個DIOR 的小包給我。那個包外型古董得很,餃子形狀,兩端繫著金色鏈子,包包中間有塊圓形金屬牌,刻上品牌名字。好淑女,但因為細小,不常用。

我家附近有一家二手店,平時很少開門做生意,老闆是退休人士,假日回來打理店子消磨時間而己。我喜歡到那裡逛,有時會找到些意想不到的東西,那次便是了。我找到個BURBERRY 的斜揹小包,很典型的復古款,配平常出街時恤衫牛仔褲的打扮,便最合襯了。起初也有想過會不會是老翻貨?但細看手工用料,似乎不像假。肩帶包邊是牛皮,內裡是厚帆布,而且每個夾位都有卡上金屬補強,細緻得很。一問之外,才二三百塊,即買。

最後一個古董包,是手提包,沒繫帶的那種,洪給的。其實我一直都很想找一個手拿包,不用太大也不能太小的,而剛巧看到洪放在洗手間的收納袋,POLO 的傳統綠格花紋,我大驚小怪地拿著他的包遞在他面前,我說好漂亮啊,我找了很久,好想要一個,你在那裡買的呢?他說在美國,但已經是十年八年前的事了。我哦了一聲,噘起嘴有點失望。於是他停頓了一下,爽性著我把裡面的東西翻出來,把包拿去。

我喜歡Vintage Bag,那時並不知所以。後來現在回想,也許是對每個古舊的故事都情有獨鍾吧。因為從來都不是輕易的順手拈來,於是每一個包,背後都有一段記憶猶新的經歷。

2009年8月28日星期五

真皮手袋

愛上真皮手袋,是這幾年的事。我發現人愈來愈大,口味也會隨之改變。以前不懂欣賞這些東西,感覺很俗氣過時,情願花數千元買一個路易威登或古馳,料子是便宜的帆布及廉價的滌淪,傻瓜得很。後來做了這一行,更深深體會到這種無知和麻目是多麼的愚蠢,便戒掉買這些名牌手袋的習慣。

第一個愛上的真皮手袋,是Mulberry Bayswater。我喜歡可手提可上膊的包,而且要夠大夠實用。那時還不知道這牌子,只是看到照片,感覺很美很典雅,後來偶然看到專門店,看到眾多Bayswater,心花怒放驚為天人。一直都好想買一個,但唯一令我卻步的,除了是價錢,就是包的重量。我拿起手量過,頂,一包米咁重。

近來看上RABEANCO 的手袋,這是一家意大利的品牌,聽說在日本這個牌子很紅。價錢合理,大部份款只售一千多元。前幾個星期走過海防道時,忘了是漢口道還是樂道的交界,那裡有一家專門店。入內走了一圈,感覺款式不錯。前幾天心血來潮又走去逛逛,想找個羊皮製的輕身手袋,可惜要麼就間格不合用,要麼就太小,最後空手而回。

有想過,一氣之下跑去深水埗買一張皮回來,找師博度身訂做一個手袋。心目中最想要的是馬毛,次為麂皮,再不,就漆皮。

2009年8月26日星期三

合襯

飯後,我和洋去吃糖水。甫坐下,我便留意到收銀的阿姐時常看過來,而且我們距離很近,除非故意壓低聲線,否則只要留心聽,該可以聽得一清二楚。

我在猶疑吃甚麼好呢?你說就喳咋吧,我不解,你回答我,因為招牌上寫明皇牌推介,應該錯不了。我還未及點頭示意,阿姐便大聲搭訕說,是啊好好味的喔來一碗吧。那麼,我便笑著喊了一碗。

我小聲對你說,椰汁味很濃,很香滑。阿姐又搭訕了,誇口說這個很受歡迎,食過翻噚味。於是,我趁阿姐離開座位時,趕緊對你說,喂,你有留意到收銀阿姐嗎?整晚在看我們。你沒留心,半信半疑,以為我多心了。

當我跟你細聲講大聲笑時,她不自覺地獨個兒暗笑,雙眼總有意無意地掃過我們。又,當我問你,店前的蘭花是真的假的?連你也分不出時,她便忍不住開口了,插嘴說是塑料花,從開店一直放到現在了。

這下子,可以肯定,她一定在留意我們。我偷偷地笑了,我戲言,不知道她是不是看上你了?你罵我瘋了,我便乘機得逞地說,啊,那麼不是你便是我了。

付款時,我們都裝作若無其事。後來她邊收錢邊說,她好喜歡咱們倆的笑容。吓?即是怎樣呢?她續說,即是很登對、很合襯、很美。

2009年8月25日星期二

假甲

沒刻意留指甲,跟頭髮不一樣,我的指甲長得很快,所以如果斷了其中一片,我會乾脆全剪掉,再留長。

現在的長度,像戴了假甲一樣。這樣好玩啊,故意塗些突出的花紋圖案,以真亂假。媽以為我失驚無神去做指甲了,正想嘮叨之際,我先發制人伸出十指自辯。

我沒留心保養呵護,一貫大而化之地做事,不太擔心會反,其實習慣了便懂避重就輕。反而最痛苦的,是當甲油開始脫落時,要多花一倍時間卸甲。

2009年8月24日星期一

雞絲麻醬冷麵


昨天跟洋提起清真館的雞絲麻醬冷麵,我說我的下屬不斷地誇讚好吃。今天早上你便打來,外賣一盒給我。

我連忙說不用了,我只是聊起而已。事實是我怕你曬著,你還是一貫地不以為然,怕甚麼?你買給我吃,便不怕了。我笑,細聽之下,其實一點都不合邏輯,但我沒反駁你,沒好氣地唸了幾句,便算了。

唔,真是滋味。吃畢我心滿意足地告訴你,很不錯啊!你卻不怎麼認同,你說看到那些麻油醬汁,便沒意欲了。你說你就知道一定合我胃口,因為凡是惹味的,我都愛吃。聽罷,我咧嘴大笑,我問你,其實我們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,不是嗎?

對,南轅北轍的兩個人。我細細說給你聽,起初認識你,我跟別人一樣,都認為你是個口甜舌滑輕挑嘴軟的人,從外表看來,你的確如此。誰知事實是,你竟內歛寡言得不可思議。你反過來跟我說,啊,我一開始何嘗不是一本正經鄰家女孩的認真模樣?我笑說你活該被騙了,你回應我對對對,你就是喜歡我口沒遮攔不加思索。

有時我故意為難你,要看你的窘態,我便樂不可支。我怎會不知道你寵愛我疼惜我,好多時我好想跟你道謝,卻不知從何說起。你,明白我的意思嗎?你嗯了一聲,輕說怎會不明白呢?

嘩嘩聲的珍寶海鮮舫

說來慚愧,作為香港人,我卻從未吃過珍寶海鮮舫。


前些日子,客人過來開會,我們便趁機帶他到珍寶海鮮舫吃飯。到達珍寶舫前,需要乘坐小船過去,於是我們便在碼頭等待。咳咳,我便像大鄉里般瞪大雙眼目不轉睛,好勁呀!


坐小船過去不用三分鐘,但刻意駛慢一點,好讓乘客多點時間觀光。無容置疑,風景是一流的,但食物卻不過不失吧。

YUCCA 和 toffee bonoffee

ee 終於見面了。那天我們去了千代吃拉麵,甫坐下,便急不及待交換了一整袋生日禮物。我打開袋子看看,和她心有靈犀地對望了一眼,她笑說,不會是一樣吧?嗯,對,我們都買了手袋給對方。

她送我的,是青黃色的牛皮手袋。她說已經為我準備了很久,想我該會喜歡。是啊是啊!好美的顏色,好配我。


後來,去了吃甜品。我們走上半山的自動電梯,我說我從來未走過。我嗜甜,她笑言我是無甜不歡的,倒是事實。


這個toffee bonoffee,她推介。好吃啊,質地很滑很軟,內裡夾了一層香蕉,不知不覺便吃了一整塊。

她說起她的情事,我聊起我的。有一句沒一句地交流著,竟待了四個多小時。我喜歡這種消磨,其實日子一點也不難過,喝一口咖啡吃一啖蛋糕,此刻無價。

時機

原來兩個人要修成正果,是如此這麼遠那麼近。如果我深吸一口氣閉起雙眼豁出去,走到鋼線上亦步亦趨,最終我必能如願走到天堂的盡頭。可是,怪我貪婪地睜開眼,我才發現,世界比我想像的美好,我忽然好想下來踏在草地上跳舞,那種感覺,想必飄飄然得很。

就因為那一步的岔叉,我怕我們注定了要各走各路。我曾經承諾了的,我怕我會遺忘。留戀眾生色相,我怕久了便流連不返。我知道,我的愛並不完整,甚至有點支離破碎,原諒我從來都不完美。但請世人都相信,我依然愛你,依然渴望守在你旁,為你遮風擋雨,為你築橋開路,即使到最後我做得一塌胡塗,但我的心底,是真的這樣想。

我這才認清楚,愛,一點都不單純不聖潔,起碼我的,是這樣。

若果時光可以倒流,我好想好想回到,我們相識的那天,並永遠冰封在四目相投的那一刻。唯有那一秒,才真真正正感覺到,時機,對了。

2009年8月23日星期日

感恩

雖然,很多時我總表現得不痛不癢滿不在乎,但其實我的心,經常感激得很。

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討人歡心的女子,別人待我好,我總會忐忑不安,總是好想找個合理的解釋去相信這件事。世上芸芸眾生,需要多少重緣份才足以令我們遇上,無論是你走快一步或我走慢一步,命運便將淪落為如何冷清平淡。

說甚麼重蹈覆轍,是假的,時光不可倒流、歷史不會重來,就是每一分每一秒,姑莫論好的壞的,都是一種領受。我知道,我永遠不會再遇到跟你一模一樣的人,演著一模一樣的情節。我禁不住要向上天感恩,我除了緊緊記住這一刻的心顫和悸動,我實在不懂還可以做些甚麼,來報答你。

友曾經對我說過,我身邊有太多疼愛我的人,我笑。我不願意這樣說,更甚是我不情願承認。沒有好意是天經地義的,也沒有情誼是理所當然的,生命中每一次的交襲,都可一不可再。我喜歡這種互相奉獻彼此虧欠的糾纏,待到下輩子,當你送我從地上拾起來的花瓣時,一切便不再是沒因沒由。

俗世紅塵

曾經有一陣子,很迷佛學。不是因為信仰,而是我欣賞那種寡慾念善的思想,深得我心。

我愛看佛家的故事和理論,但雖然刻意下過心機習研,卻似乎永遠沒慧根智性去實踐或修練。我仍然留戀俗世紅塵,留戀大千世界眾生色相,留戀貪嗔癡愛惡恨的七情六欲。我總相信生活需要一些崚角,人生才叫完滿。

一直都覺得,人是沒可能做到無望無求的。要達到那種境界,其實想深一層,怎不算變態?世上沒有頓悟這回事,說到底,還不是無數的漸悟呢?我不喜歡立地成佛的覺悟,無可避免地,或多或少總會產生一些失落和傷感,直至麻目而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容,便謂之得道。

我道行不高,我自知雜念太多,所以愈不會成功的東西,愈苦苦追求。那時年紀小,本著「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」這句話,乍聽之下,自覺很有道理、很有智慧,誰不知其實這何嘗不是一種束縛規範?明明討厭,卻要扮成若無其事;明明傷心,卻要假裝沒甚麼大不了。

最後,我想通了。既然我不是聖者、不是神佛,又何必惺惺作態。我還是我,我永遠成就不了修為或道品,那麼我何不大方承認並直言不諱,跌進彼岸的失樂園,我迷戀得流連忘返。

2009年8月20日星期四

芝士蛋糕

昨晚終於得空約晴天吃她的生日飯,自我的那頓生日飯後便沒再見面,聊起了很多心事。席間洋打來,問我想吃芝士蛋糕麼?我笑,我說當然想吃,於是他弄了一個。

今天他把已經切好的芝士蛋糕送到我手,還有半份千層糕和一瓶椰奶。我笑吟吟地問,為甚麼忽然做個蛋糕給我呢?他但笑不話,得意洋洋地回望著我。我拍拍他的面龐,陪他走了一段路,便提著沉甸甸地袋子回公司。

下午,我從冰箱裡拿出盛著蛋糕的盒子,同事們不禁嘩然,驚訝我是那裡弄來的?我拿幾塊跟幾位要好的同事分享,他們邊吃邊誇讚,好厲害啊連芝士蛋糕都會做!我反了反白眼,沒好氣地說,他如果連這個都不會,咁就死啦!

但不得不承認,味道真的很好。我刀子咀豆腐心,雖然我口口聲聲說花幾十元買一個也不遑多樣,但事實是不一樣的,真的不一樣。

2009年8月18日星期二

祝好

當好愛好愛一個人的時候,原來除了祝福對方,我們都不能做些甚麼。

我也有我的不如意,只是,我知道,愛,從來都不偉大、不美好。我知道,愛情,永遠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定律。如果在世上,人是卑微得如此可有可無,那麼我們的愛情,似乎更渺小得不屑一顧。

我怎能說我的心不痛,但,有些遺憾,是連上天入地、倒行逆施,都不可以再作補救的。我就說,就當是上輩子的孽吧,今生今世,我償還不了,也算如願。待到他生,我們再約定,找個方式清算這場心債。我欠你的,一定會作個了斷。

我的愛人,我念茲在茲的,日日夜夜年年月月地向蒼天諸神禱告,為我的自私和錯誤,贖罪。我好想說句對不起,但我執迷不悔。你說過,就算早知道這是個沒有結果的結局,但不跌過傷過痛過恨過,便不知道這是愛。

我聽了,只能忍住淚水。在心裡默唸三千遍,那怕用上我的幸運作交換,其實也沒有甚麼大不了,只要你好,便沒甚麼大不了了。

2009年8月17日星期一

竟不是愛情

原來活到這一刻,我才懷疑,其實我不懂愛情。

那些我曾經以為我渴望的、期待已久的,直至今天實現了,我卻反而惶恐不安。我說,我會陪著你走下去,永遠地走下去,有人相信嗎?你是相信了,毫不猶疑地深信了,只是我,為這個似是而非的承諾心念忐忑。

我似乎有口難言了,為著那發生過的真有其事,我進退失據。我害怕這種若有所失的感覺,黯然躲在黑暗裡,靜靜地反覆思量似有還無的經歷。我沒有忘記,但是當我想起時,我驚訝,一切並不跟我想像的一樣。

即使別人如何言之鑿鑿都好,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誓言的意義。我向著天地昭告過的心事,只有我和上帝清楚明白,我用的一字一句,何其吊詭。世上再沒有情感需要被堅持被執著,我想,大概我要到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,方能體會得到。

那怕花上一輩子的時間,才發現,竟不是愛情。

2009年8月16日星期日

芒果

今天早上你過來陪我吃早餐,還有一袋沉甸甸的芒果。你笑說比你的頭還大,我不相信,拿一顆出來對比一下,還真的所言非虛。併在筷子旁,毫不輸蝕。

我笑著看著你,你被看得有點尷尬了。我說,我喜歡看你,因為你的眼睛很漂亮。這叫桃花眼,水汪汪的目尾含笑,煞是好看。你說,對,所以你討厭這樣,刻意架著眼鏡不要人家直視。我聽罷,哈哈大笑,我偏要看著你,大聲讚美你。

好了,輪到我了。我問你,我漂亮麼?你哎呀了一聲,不懂回答。我是故意作弄你的,扭你一定要說。你為難了,說,其實還重要嗎?最關鍵的,是我已經喜歡上妳了。我向你投了一記白眼,沒好氣地捶捶你的手臂。

對,從一開始,你似乎都是一貫內歛。當我驚訝你皮膚比我白時,你靦腆不作反應;當我輕撫著你濃密的鬚渣時,你僵得不敢轉頭;當我突然看進你的眼,你不自然地別過面;當我說我也喜歡你時,你只會心微笑地回應我。

你問我,芒果好吃嗎?我說好,很甜。我問你,為甚麼要跑去九龍城買呢?你說那裡的最甜最好吃。我再問,貴嗎?你立即回我說,不貴,一顆不用四十元。我嘩了一聲,頻說好貴啊!你不以為然,你說,買給我吃的,怎會算貴呢?

嗯嗯,其實,這何嘗不是一句情話。

續可愛

這陣子,跟這位回復聯絡,已經很久沒他的消息了,只偶然得知他工作很忙。約了我好幾次要出來吃飯聊聊近況,我說好,但始終沒成事。

那天,他跟我提起他生意的事。他說前些日子精神很差,生活很緊張,很需要有個伴支持他,所以,他很渴望我陪在他身旁。當他說出這一句時,我頓了頓,不懂反應。後來我羞澀地說,但你從來沒告訴過我。

有,他說。記得上次我求妳陪我過泰國嗎?

嗯,我想起來了,就今年三月的事吧,我記得。但我以為你在說笑而已,我回應。

他笑了笑。也許我表達得太含蓄吧,他輕說。但我是這個意思,他續說。

我沒再說甚麼,刻意轉個話題。想起這件事,那時我的確沒放在心上。當時他向我重複了幾次,他要去泰國公幹,開口詢問我,可以請假陪他去嗎?我回答得無稜兩可,直至他離開前的一晚,他依然提著。他說,只要我答應,他便去訂機票。我滿不在乎地說,不要玩了,明天還要上班呢!

其實一直以來,我對著他總表現得很孩子氣,從沒認真地跟他說過半句嚴肅的話。他愛跟我談政治、時事的話題,我都一味敷衍虛應。我以為,他一定認為我個很膚淺簡陋的女子吧,而事實的確如此。只是我做夢也沒想到,他會看上我。他修養很好,拉得一手純熟的提琴,鋼琴也彈得出色,還有算術、奧林匹克數學,無一不精,最厲害的,是他中英文的文學根基都很好。

他一家,書香背景都很濃厚,爸媽是文化人、姐姐是大學教授。我羨慕他,出身的環境那麼優越出色。說句老實話,我跟他似乎沒有一點共通之處,到底他喜歡我些甚麼,我到現在還未想通。

我要謝謝的,是他讚我可愛的一句話。

有一天

一。

有一天,他在晚宴上遇到她,對上她的眼睛後,才恍然大悟,原來,她才是他命中注定了的那個。

二。

有一天,他遞上電影票,她接了。那天的午後,很熱。他靜悄悄地拖著她的手,握緊。她分不清手心的汗,是她的,還是他的。忽然一陣久違了的觸電感應,她才恍然大悟,原來,失神的,不只是他。

三。

有一天,他開口對她說,他愛她,願意為她放棄全世界,拋開所有。他真誠地凝視著她,等待她一下點頭或一句願意。那時,他才恍然大悟,原來只要默默地守在她身邊,即使付出一切代價,都值得。

四。

有一天,他說出他許的諾言,她以為永遠沒機會實現的,但她終於聽到了。她看進他的眼,才恍然大悟,原來瞳孔內的自己,竟是如此陌生。

五。

有一天,她忽然股起勇氣,撇開他的手。她停在原地,看著已經愈走愈遠的他,久久不語。曾經她深信過的一些甚麼,經歷日積月長後,她迷失了。此時她站在十字路口前,回望身伴的人,才恍然大悟,原來沒有天長地久這回事。

六。

有一天,她決定不想再裝了,她告訴他,老早之前,這就變了。他震驚得愣住了半刻,仔細地掃瞄眼前人,她的樣貌神態依舊如昔,只是碰上她迴避的目光,他才恍然大悟,原來不一樣了,真的不一樣了。

七。

有一天,他和她分開了。一個向東走,一個向西走。他知道,花一些時間,他終究可以忘記她。她呼吸著自由的空氣,為多年來的鬧劇吁一口氣。到最後,他們才恍然大悟,感情,原來是這樣的。

八。

有一天,她遇上另一個他,重複同一節劇情,然後,她發現少了些甚麼。她偶然想起他,卻記不起五官神韻。她在家瘋狂地找回往昔的舊照片,但一張也找不到。望著一堆他送的禮物,她不自覺地流下淚來,這時才恍然大悟,原來他一直都在她心中。

九。

有一天,她找到他了。她站在他面前,淡淡地訴說著沒有他這些年的生活,過得怎樣。她伸手把買好的電影票拿出來,悽然一笑,把票燒掉。她說,她現在才恍然大悟,原來她茲茲念念的,是他帶給她的心動。

十。

有一天,她不再來了。她怪他不曾進入她的夢,怪他離她而去。怪他在她找到真愛後,卻不再給她機會彌補。那夜,他來了,她記起了他說愛她時的率真,她又痛又恨,失去了她才恍然大悟,原來,這才叫愛情。

兩周一聚︰有一天

2009年8月15日星期六

昨晚受了點風寒,很早便睡了。忽然聽到電話鈴聲,我醒來接過手提,是洋。你聽到我沙啞的嗓子,問我怎樣了。我回答你,我想我生病了,手腳很冷。你聽到,緊張地咿哦了幾句,我沒留心聽,著你不要再唸我了,我很睏。你說,你是說叫我去先找些藥吃。

我敷衍地答應了你,打算掛線了,卻忽然想到甚麼,警告你明天早上不要過來。你被說中了,為難地說,你只是想來看看我而已。我故作不耐煩地拒絕你,不,走來走去多費時生事呢?我睡一覺,明早便會好。你妥協地應承了,但臨說晚安時,我不忘再三叮囑你。

今天我很早便醒了,睡得不好,十點多出門出去九龍。十一點,我接到你的短訊,你說你買了粥,在車上正在過來看我。我連忙回你電話,問你在那裡呢?你說已經在公路了,不想太早通知我,怕吵醒我。我哎呀了一聲,告訴你我不在家。

你失望地應了我一句,後來又裝作若無其事。你下車,轉車回公司了。待你有空時打給我,我問你,跑去那裡買的粥?你說你一早去了九龍城,外賣一碗豬膶粥,因為前些天我告訴過你我喜歡吃豬膶。然後坐車去旺角,再從旺角去我家。

我幾乎要大喊出來了,內心激動得說不出話,良久我才平復了心情。我難過地問,你怎樣不事先跟我說呢?你靦腆地不懂回應,直至我追問了幾次,你才小聲地抗議我,不要再問好嗎?我頓了頓,心裡懊惱得很,我嚥了一下口水,對你說了句對不起。

你立即反應甚大,正色地勸我不要放在心裡。接著你結結巴巴的想說甚麼,重複你你我我的字,我耐心地等你說出重點。你終於一股作氣,你問我,不如明天一起吃早餐?我挑一挑眉,直覺內有玄機。我說可以,但為甚麼呢?你才尷尬地說出真相。原來除了粥,你還特意揀了幾顆頭大的芒果打算給我,因為你知道我愛吃但捨不得吃。

2009年8月14日星期五

關於他的一件小事 之十二

好多時,我都會粗心大意忘了帶錢。那天放工後,打算從尖沙咀乘的士去灣仔參加公司飯局,打開銀包,發現只剩幾十塊,便找家櫃員機支錢。按下密碼查看戶口,才猛然醒起前些天,戶口的存款全數轉到另一個戶口內了。

於是我唯有認命地離開,走到彌敦道,我打了道電話給他,當是笑話一則。他聽了,聲線一沉,著我在尖沙咀等他,他立即拿錢來。我說不,不要麻煩了,我走過去坐地鐵就行了,雖然遠一點。但他不管,二話不說,便掛了我線跑過來。

我留在原地無所事事的,二十分鐘後吧,看到他了。他從錢包搜了一千元,他說來時很匆忙,沒去支錢出來。他問我夠嗎?不夠就去拿。我說不,其實幾百塊就夠了。他反對,說既然拿了,就多帶一點,回家晚了就坐的士吧。

後來,我說要還他,他起初不願意,我一直在唸他,他最後仍不肯退讓。那天我說我在忙,把提款卡交給他,著他幫我去支錢。晚上他拿著錢給我,說是幫我支的,我沒收,我跟他說其實是還他的,他大為驚訝,帶點憤怒地堅持說,我一定要收回去。我沒理他,他便一整晚在諜諜不休。

到我要上洗手間了,他趁我不在的時候把錢塞進我的包裡。我不知道,回來時還傻傻地問他要不要上洗手間,他說不要了,但表情怪怪的。我一時沒留意到,之後我在搜包包,突然看到那些錢,很快就想到是他的。我默不作聲,靜待到好時機偷偷把錢退回他背包中。

他後來發現了,質問我,我得意洋洋地承認了,誰知他一眨眼便把錢存入我戶口。他打來,吞吞吐吐地說做了一件事,要我原諒。我立即緊張起來,當然甚麼事都原諒他。他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,我沉默著,只有呼吸聲。他見我不說話,怕我真的生氣了,心虛地著我不要怒,他本來就沒打算要回。我心軟了,幾乎想哭,我咬著唇忍住嗚咽,不知道說甚麼好了。他便回我,不要說了,那就甚麼都別說好了。

2009年8月12日星期三

牛肉餅


上次跟洋吃過清真牛肉館,便對牛肉餅念念不忘。我嚷著想吃,你便去買了。你打來,問我半打夠不夠?我說不要太多,三件就好。你反問,不多買一些分給同事?我想了一下,說,不要了,怕牛肉不太受歡迎。

交到我手時,還有蛋撻。我沒好氣地問你,怎麼忽然多了蛋撻?你咧著嘴,對上我的眼,沒說話。我便靜靜地陪你走到商場的盡頭。你著我不要送了,怕外面下雨。我輕輕拍打你的手臂,笑說,這個藉口很爛啊!

目送你後,我回公司工作了。一直做事到八點多,待在辦公室餓了,才猛然想起你的牛肉餅。於是我把心一橫,爽性三個全吃掉。蛋撻,便提回家打算當明早的早餐。

你晚上來電,我躺在枕邊跟你聊著心事。我問,為甚麼你會喜歡上我呢?這不是一句順口溜或故意撒嬌的話,我是認真的想知道。你反覆思量了許久,似乎都沒一個能說服我的答案。我默然微笑了,清一清嗓子,輕聲地問你,你會一直對我好嗎?

掛線後,半夜突然收到你的短訊:

我會時常寵妳、疼錫妳,買好吃的給妳吃,永遠。

甜品

今天突然發了個短訊給洋,知道COVA 嗎?他打電話來,問我甚麼事。我吞吞吐吐地說,無呀,想問你知唔知之嘛!當然這只是開場白,其實我想拉他去吃。

他問我吃過沒有,我用力地嗯了一聲,我說去過幾次。他不甚熱衷地問我,好吃嗎?我說還可以吧,但好想試它的下午茶自助餐。他不屑地說,意大利餐廳的下午茶,有甚麼好吃?

我立即澄清,其實是甜品自助餐啦,我好想吃它的撻呀、餅呀、蛋糕呀、巧克力呀,之類。聽罷,他恍然大悟,又不以為然地反駁,這些東西沒甚麼特別呀!

我故意不耐煩地重說一次,但我喜歡呀,要你管。他支吾了幾句,我沒用心聽,後來他忍不住問我,為甚麼妳不叫我做給妳吃?說時,語氣頗有老貓燒鬚之意。

哦?我倒是一點也沒想過,我也忘記了他的身份,怪不得他無慟於衷。於是我本能地反問,你做給我吃?他連忙接著我的話,笑意盈盈地說,對呀,我做給妳吃不就行了嗎?

我愕了一秒,才懂哈哈大笑。我取笑他說,難怪他剛才蠻不是味兒的。

2009年8月11日星期二

綠的流行

前些天洪發了個電郵給我,說有些畫想給我看看,我該會喜歡。這是其中一幅了,是台灣一位畫家,名叫黃本蕊的作品,畫名「綠的流行」。

其實對於現代藝術,我一點都不懂。但托他的福,我有幸擴闊眼光。不能說大開眼界,但最起碼提高了品味、深化了修養,學會欣賞讚美。

他問我,要是可以選擇,我會挑那張?我說這張「綠的流行」吧,很可愛。老實說他這樣問時,我倒有點壓力,怕自己的眼光太差。誰知他聽後同意地嗯了一聲,他說他也是這樣想。

談著談著,他續說,很便宜才港幣兩萬多,問我想不想要?我知道他的意思是送我一張,我連聲說不。嘩,大佬,*&%$#@ 呀!!

手帕之交


看到ee 提到手帕,我立即寫了個電郵給妳。我說,我也喜歡手帕,因為其背後的意義,很令人感動。妳說,會用手帕的男人,比較易吸引妳。

這一句,仿如當頭捧喝。我想,愛用手帕的男人,都有種不能言傳的魅力吧。於是,我說我要送一條給妳,只是沒想到,先收到的,是我。

願,妳找到個用手帕的男人。

新髮型

說了很多次要再去電髮,終於拖到星期日行事。

我常去的那間,已經光顧了很多年。那時我就住在附近,後來搬遠了,還是堅持走半小時過去;再後來搬得再遠了,乘車也要去。數算一下,我已經遷了三次家。

好記得那時新開張,是老闆娘親自幫我電髮的。周遭少說也有上十間髮廊,至於為甚麼會選這家進去,說來好笑。其實我從來沒考慮過這家店,幾次過門而不入。後來媽媽力推--力推的原因,純粹因為見到啲髮型師好後生喎!--那麼是旦啦,去就去了。

第一次電的時候,的確有「對了」的感覺。於是下次三數個月後,又再去,但那時老闆娘已經上岸了,不再落手落腳幫人做頭啦!改成她的伙計,還可以。後來好幾次,換成不同的伙計,已經沒有那種喜出望外的興奮了。

左邊是上個月的相片,很討厭這種不曲不直的捲度,又鬆又亂的。右邊是新照,剛電好時拍的,其實有點失望。我已經一再跟髮型師強調,我要從髮根捲到髮尾的那種,但最後還是很留手地做。回到公司,沒有人發現我電過了髮。灰。

題外話,我喜歡金色眼影。但眼線,我還是不懂畫。

(相片已換。)

2009年8月10日星期一

汽水和鴛鴦

除了奶茶,我也愛喝汽水。

平常吃麥當勞、肯德基,我也會點汽水。那天他特意過來陪我吃早餐,問完洋想吃甚麼後,我召了侍應來,重說一次,也為他點了冰咖啡。到點我的餐時,我想了想喝甚麼餐飲好呢?心血來潮,喊了杯汽水。

他驚訝地看著我,問我,是汽水嗎?他以為自己聽錯了。我點點頭,不以為然地繼續看餐牌。他又再問,不喝奶茶嗎?我沒好氣地瞪著他,再重複一次,我-點-了-汽-水。

他似乎有點坐立不安,終於他又再問我,為甚麼叫汽水不要奶茶?我皺了皺眉,耐心地澄清,其實我也喜歡喝汽水,只是沒在你面前表現而己。他哦了一聲,半信半疑。

來了他的咖啡,他停頓了幾秒,遲疑地問我,要不要喝一點?我哈哈大笑,爽快地拿起他的杯大啖吸了幾口。放回他面前時,我問,行了吧?他沒說話,但表情明顯放鬆了。

吃早餐途中,他還是不死心地問我要點杯奶茶嗎?我假裝不耐煩地強調,不要了,我已經喝過他的咖啡了,幹麼呢?古古怪怪的。他解釋,因為妳每天都要喝,今天沒喝到,怕我不習慣。我反了一記白眼,乾脆撒賴地對他說,是啊是啊,誰叫你點了咖啡我卻偏喝奶茶?

吃著吃著,他突然恍然大悟地說,呀,下次點鴛鴦不就成了?

2009年8月9日星期日

咖啡和奶茶

我喝奶茶,很喜歡喝,有時一天喝上兩三杯。每次看到街邊的台式飲品店,洋都會停下來問我要不要試。間中遇到有興趣的,洋便幫我點一杯。

他不愛奶茶,他喝咖啡。於是每次吃飯,他會奶茶咖啡各點一杯。細心的地,都是先叫奶茶的。那天他問我吃過「檀香」沒有?我想了想,我應該吃過,但沒甚麼印象。所以我隨意搖搖頭,心想如果他喜歡吃,就去吃吧。

來到後,我問他吃甚麼?他說不吃了,他不餓,但怕我餓。我哈哈大笑了幾聲,我說,哎呀,你怎麼知道呢?我的確餓了,於是我著他幫我拿主意。他喊了個蛋撻和茶餐,而餐飲,他本來點了奶茶。我想了想,私下改成冰咖啡。

來餐時,他有點奇怪地問我,不喝奶茶嗎?我說,這裡咖啡出名嘛!我試了一小口,皺起眉嚷苦。我喝不慣咖啡的苦味,他連忙著我放下不要喝了,但我猶疑地拉長臉說,不過我不想浪費呀!他二話不說拿起杯子,笑著對我說他喝就行啦!

對對對,於是我笑意盈盈地看著他。他忽然想起甚麼,想喊伙計點一杯奶茶,我阻止他,感覺不好意思他特意另外叫杯奶茶給我。他不解,我便故意打哈哈地說,其實我點杯咖啡來作弄你要你飲咋!他信以為真,笑了。

千層糕


今天洋放假,特意出來陪我走走。甫見面,便把一大個盒子交到我手。我本能地問是甚麼呢?我一時間沒看清楚,只看到綠色一大片。他著我打開袋子,我看了看,驚訝地瞪著他,問,怎樣來的?他著我猜猜,我想了想,輕挑地說,唓,不是九龍城,便是尖沙咀的印尼餐廳囉!他立即反駁我回應,這是他做的。

我皺起眉斜睨著他,一會兒才展露笑容。我開玩笑地問他,是不是昨晚跟甜品師傅借食譜?他認真地點點頭。我甜了,打開蓋子吃了很多塊才停手。

他問我好吃不?我說好吃,很好吃。這是真話,但明顯地他不相信,於是我不斷地游說他試試,他終於忍不住喊我好停止了。他有點受不了地反問,怎麼現在說成好像是妳做的?

不,真的很好吃。我就說,怪不得昨晚神神秘秘的,原來在忙這個。他但笑不語,溺寵地輕掃我的手臂,凝睇著我吃他的糕點。

2009年8月8日星期六

約定

從不敢認真看待過約定,即使這一刻我告訴你我相信了,其實並不是真話,不是心底話。

偶然向你提起異鄉的故事,我說,我好想去寧波一趟。那是一個心願,一個我不認為有機會實現的心願。你奇怪,怎會去不成?我聳了聳肩膀,故作輕鬆地回答,緣份未到吧。

對,就是緣份。直至一次我忽然願意跟你分享我的心事,你毫不猶疑地跟我約定,要陪我完願。你不相信神念這回事,但你相信緣份,你認為,這就是緣份。

我笑了,緣份是,那年那天,你跟我約定過要和我實現我的夢。我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成真的一天,我也沒在意過。但關於那個約定,卻是我一生一世地記住了。

老天,如果這注定是個永不會兌現的承諾,我不在乎,一點也不在乎。遺憾不算美,但深刻;疤痕很醜,不過不痛了。我樂意閉上眼聆聽我們的約定,並拒絕為緣份作甚麼假設;假設原來給我的不是愛情,我也會為一段段悲歡離合找來千百個藉口諉辯。最起碼,最真實的一秒,我的確被感動了。

花甲

指甲,我是刻意留長的。一直覺得自己的手指長得不纖長,便唯有將勤補拙。

要留長指甲不難,難就難在怎樣維持。雖說已經習慣了,但其實在日常生活的細節上,都要諸多留意避忌,才不致功虧一簣。但我堅持不做假甲,感覺就像整容一樣。

我懶惰,平常很少塗指甲油,因為一上一卸往往花去半晚時間。我也怕等待甲油乾透的期間,甚麼都不能做,無聊得很。今天忽發奇想,心血來潮自己畫了指甲花。先用紅色掃斜角,再用白色掃另一邊,然後用金啡畫線,最後塗上一層透明甲油作結。

嗯,有點醜。假如在地鐵車廂內的扶手看到這排花甲,請不要笑。

2009年8月6日星期四

太興奶茶


昨天看到太興奶茶的廣告,我告訴洋,我忽然好想喝奶茶呀!於是今天他一早打來,說要送奶茶給我。

本來他想去九龍城的順興,他說因為我喜歡那裡的。我想了想,著他還是不要頻頻撲撲了,附近的太興也有冰鎮奶茶呀!他問我喝過沒有,我說沒,他便立即反對,說太興的奶茶比不上順興的,又說太興的名過於實云云。嗯,其實我只是隨便找個藉口不想他特意跑老遠而已,於是我堅持,總-之-我-要-試!

縱使不太情願,他還是買了瓶太興奶茶過來,還有一盒外賣的炆伊麵。

下樓會合他時,我接過袋子,看到他的肩膀濕了,本能地伸出手摸摸他的衣袖,我驚訝地問他,怎麼濕透了?他輕描淡寫地說,剛才下起大雨了,所以淋濕了一點。我凝睇著他,說不出話,心裡一陣疼惜。他怕我難過,滿不在乎地揮揮手,著我不要介意,一會兒便會乾。

我慚愧地別過面,不敢望著他了。他一直問我,幹麼呢?古古怪怪的,是不是有心事?我沒回答,只是一味搖頭。後來他問我,是不是累了睏了?我胡亂說是,他便像放下心頭大石一樣,恍然大悟。

午後,我發了道短訊給他。

我說,你是對的,太興一點都不好喝,對不起。

2009年8月5日星期三

雖然我不以為然,但我深信在別人眼中,我會是個很省儉的人。

我跟別的女子不一樣,我似乎很早很早已經看通了花花世界。我已經很久沒亂花錢了,這季在IT 看中了一件上衣,從開季新貨擺到現在割價傾銷,我進出了店子不下三五次吧,每次拿上手,看了一陣子,又放下走了。打折後不貴,二百不到,但心裡總是覺得沒必要再添新衣吧。二百元,想想,是一些人一整天的工資了。

現在買東西,已不再是喜歡不喜歡、划算不划算的考慮因素了。我的物慾不強,這點我是好該引以為傲的,即使身邊的女伴們時常嗤之以鼻,我只會聳聳肩膀。這種生活不好嗎?我從來不覺得美麗一定是昂貴的。

我也有虛榮的時候,數千元的包包、上萬元的首飾,只要我立了心,我會毫不猶疑一擲千金。但背後的想法,的確也是計算得很。如果一隻勞力仕一枚卡地亞可以穿戴上十年廿載,其實除開來,便宜得很呀!

2009年8月4日星期二

我很兇,這是我身邊的人給我的評語。

媽今天說,小時候,大概才幼稚園中級吧,弟弟被同班同學欺負,不敢回課室。當我知道後,二話不說跑去班房痛罵了壞蛋們一頓,還著弟弟不要害怕,有事即管告訴我,我會要他們好看。

這件事,我幾乎一點印象也沒有了。後來想了很久,好像有發生過。就算真是這樣,我也不會感到驚訝,我深信我會幹下這種事,我的確是個爽快率直的人。

沒有人會相信,現實的我會是這樣牙尖咀利咄咄迫人。每個人都說,如果不是親眼目睹親耳聽到,實在不能想像我兇起來的樣子,竟然如此嚇人可怕。我說,就當我真是這樣吧,沒甚麼不好,人總要裝些針刺武器在身,才能自衛。

洋說,他知道我是個兇巴巴的人。我笑,我有罵過你麼?他搖頭,但從我平常的對話行為,他能感受得到。他跟我,是兩種人。我喜歡抱不平強出頭,遇到看不過眼的事,我就仿佛俠女上身,挽起衣袖大步踏前明刀明槍破口大罵。但他卻表現得很內歛君子,常勸教我,文明人、斯文人,懂得冷嘲熱諷指桑罵槐地罵人才高明,對於正面衝突可免則免。

對,妳很兇。他說。但妳兇時很教人心痛。

2009年8月2日星期日

說永遠

我知道,世上沒有永遠這回事,但我還是喜歡聽,喜歡說,喜歡相信,喜歡記在心裡。

每次,當你告訴我時,我都會默默重覆這段話,為著這一刻的感動,我願意閉上眼聲稱這的確真有其事。而到底永遠有多遠,我不曉得,其實明天的日出,已經其何遙遠了。就算永遠可以拿把尺拿個磅來量度,我們又真的有急切的需要去了解真相麼?我說,永遠只是一剎那,我愛你的一剎那。

我從來都不在乎,你說永遠,我一點都不在乎。假如世界快將末日,假如地球不日滅亡,我們又何必執著於明日之後的事。我並不渴望將來有多美好,而如果或早或遲,我們注定要分道揚鏕的話,這段永遠也將永遠留在回憶裡。讓我記住,曾幾何時,有人向我如此許諾過。

我們都明明白白地了解,經歷過的一切,才算真實。永遠總是太完美、太沉重,這不是愛。現實是,除非你我天亮前一同毀掉,否則沒有誰能保證這碼子事,即使誓神劈願說得多言之鑿鑿都好,似乎沒添過幾道疤痕留過一些遺憾,便不算是愛情。

能夠聽見永遠,已經是一種福氣。我們又何必為了一個差一點就能兌現的承諾而耿耿於懷,屈指一算,人生是多麼的短暫而傖促,就當你陪我走過死幽蔭谷後,無論是來生下世還是上天入地,總有一天,我們會再相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