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10月30日星期六

「買唔到樓唔嫁你。」

難以想像出自一位大學生把口,還博得全場熱烈掌聲。身處一個自由市場,你有權選擇買,有權選擇唔買;有權選擇嫁、唔嫁,也有權選擇娶、唔娶,不必說得那麼迫於無奈。跟同事聊起這話題,我不以為然地回應: 「稅都未有資格納,呢位同學想政府幫你啲乜?」

十九歲,離畢業大大話話尚有兩三年,到時個市分分鐘已經冧咗一半。全香港人都心知肚明,不出數年,樓價一定大跌,那時候大概同學就算免首期都不敢買吧?很難理解香港市民的心態,沙士時跑馬地百幾萬,無人肯買情願租;到現在七百萬,個個爭住入票。不可笑嗎?

就不說沙士這個非常時期,然而如果同學真的只是純粹想「買樓」,其實一點都不難。新界區二百萬樓下,廿零年樓齡的私人住宅,其實選擇也不少。要置業,做九成半按揭供三十年,或者三成首期加二按,一樣條條大路通羅馬。請別再呻買唔到樓了,這個世界無「唔想蝕底又要賺到盡」這支歌仔唱的。

再不,調返轉,同學何不大唱反調對女友說「買唔到樓唔娶妳」?要知道現今世代女多男少,說不定女友真的會扚起心肝儲錢買樓當嫁妝免得當上剩女呢!甚麼?好荒謬?荒謬得過這位同學,和這位女友?

2010年10月28日星期四

從0900 到2300

2300 還不是收工時間,工作才剛開始。投入這行業數年,每年總有幾次需要通宵達旦地開會。最遲的一次,印象中是兩點多,回到家更衣梳洗,已經差不多四點了。最可怕的是連續一個星期都是這樣子,睡一會兒又要0900 開工,每日如是。

但願這是離開前的最後一次。

2010年10月24日星期日

有些感情,不是愛,但深刻。

幾乎忘記他的名字,只記得他的姓,因為跟我祖母的一樣。但之後的兩個字,到現在我已經不能確定了。

偶然我會想起他,我倒還清楚記得他的模樣,如果在街上遇見的話,想必能一眼認出。屈指一算,原來已經是八年前的事。那時下課後,我便由大學來到他的家,看電影做功課,待到五六點,便乘車到他的醫院等他下班,再一起回家吃飯。

能夠相處的時間,其實不多,每天只三數小時。好記得他對我表白時,我笑了;好記得他把鑰匙遞交給我時,我的驚訝。跟他一起,日子並不長,起碼沒長得令我愛上他。那時也許我並不懂得愛,我只知道,能遇上一個男人像他,是一種福氣。作為一個尋常女子,我何德何能讓別人艷羨?

我不了解他,當然他也不了解我。在他面前我總是刻意地乖巧玲瓏,他也甚少跟我傾吐心事,我知道有些男人是這樣的,永遠地克己內歛。我們都感覺得到這一段距離,但不明白是甚麼原因,彼此都無意走近一步。就這樣,一臂之外,他有他的世界,我也有我的。直至分開,我發現,我並沒有掛念他。

許多年後,感情就像發酵過的紅酒,經過氧化沉澱,當初不痛不癢的片段,反而慢慢浮現出來。有些感情,不是愛,但深刻。

2010年10月23日星期六

B 仔B 女


天氣轉涼,我把蓆子收起,順便更換床單。兩隻小不點就趁機上來搗亂,玩累了倒頭便睡。

從只有半隻手掌那麼大,到現在差不多一尺長,雖然才三個多月,但得來一點都不容易。伸直身子的是哥哥,叫B 仔,窩著身的是妹妹,叫B 女。牠們認得自己的名,一喊,牠們便目不轉睛地看著你。哥哥很黏人,喜歡人家抱。妹妹則十分牛精,人仔細細打架從不認輸,連我家的大貓們都怕了她。

在這裡找到你

駭意發現,在弟弟的面書裡,連繫了我幾位前度。

打開,有一位,已經訂婚了。身旁的女子高挑瘦削,眼大大頭髮長長,是位打扮新潮的型女。那時他一直任職軍官,看他的更新,好像年初轉工了。記憶中依稀存在當時於獅子國的片段,我生活了好幾個月,之後回來香港,工作生活結交朋友,現實兩端愈走愈遠了,最終分開。年初去彼埠一趟,本來想過相約聚舊,最後打消念頭。

再打開,另一位,剛生了女兒。記得上年他結婚,他妻子樣子很可愛的,一年多後,轉眼已為人母,依舊年輕。他抱著幾個月大的女兒,一臉英氣。跟他最後一次見面,是某個星期六的下午,我在他的診所待他下班吃飯,在他家小坐了一會,那時他還是一個人。相片背景是他的家,跟我幾年前探訪時不太一樣,想必重新裝修過。

猶豫了一陣子,最終撤回問候的話。大概我並不願意讓對方知道,我在這樣找到了你,就這樣靜靜地竊讀,就已經足夠。也許於你也是一樣的,也許於某個同一時空裡,我們彼此偷窺暗閱,不著痕跡。

多得電腦,多得光纖,多得面書,讓記憶不會中斷。我是期待的,若干年後回望,十年人事幾番新,仍然有跡可尋。

2010年10月20日星期三

裝修

即使新居只是樓下而已,但我一個星期也沒走去查看一次。我想我是不正常的,我完全沒有動力去參察,別人新屋裝修,總著緊地事無大小都打量一番,恨不得每天廿四小時監工。

談好了價錢,師傅說到要選磚選色時會再聯絡。事實上,如果不是師傅主動提出,我大概連這個步驟也懶得參與。一來我不是個有藝術感的人,我相信師傅選的可能比我還好;二來,說句老實話,我想我並不打算住一輩子。說一輩子也許太誇張,但至少,我能預計三五年後又會搬走。

我的田宅宮跟祿馬交流,除了指關於田宅而生的資金周轉比較流通外,還指房宅調動繁密。不違言,我一向心野,想動便動。所以裝修雖然用於自住,但我並不要求質素太好,除了考慮到金錢因素,還有以後若改為出租,租客也不會因為靚料而惜用,豈不是貴裝粗用揼心?

我不緊張,自有人緊張。他總三不五時去上海街的裝修公司偷師參考,每逢放假,都會入來查察。他每次提出意見,都要和師傅親面商量,我倒沒所謂,樂得清閒。

過敏

這陣子總覺得皮膚有點敏感,我從來沒有皮膚過敏的情況,日常上化妝品塗保養品,一點異狀也沒有,但近來有時候面上手腳會忽然癢起來,一抓,紅印久久不退。

起初我不以為然,以為是天氣轉變,皮膚不適應而已。但這個問題連身邊人也發現了,奇怪地問我,是不是過敏反應?

我先是一愕,直覺地否認。後來想深一層,不無道理。但這明顯不是化妝品或護膚品所引致的,因為泛紅這個情況,多在早上睡醒時發生,那時我還未洗臉,當然尚未塗面。因為天氣嗎?但已經持續了一段日子,通常因為氣候變化而起的痕癢只會出現幾天便消失。那麼,一定是壓力問題。

這數個月,一星期總有幾晚需要下班後打開電郵,繼續工作。放假的日子,我要帶著手提電腦旅遊,一到埗,第一件事便是上酒店查電郵,晚上回來,也要查電郵。臨睡前,總是誠惶誠恐的,憂心忡忡,擔心著明天的工作。總是會半夜驚醒過來,折騰一番才能睡回去。大概這就是為什麼早上總會出現紅痕吧,睡不好,醒來當然不好。

我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。

2010年10月17日星期日

廣州佛山四天遊之四

最後一天,我們在佛山乘車回到廣州,打算再去上下九吃多次。回到廣州,雨還是有下,但少了,比較好走。上下九雖然長,但賣衣服得比較多,都是千遍一律的,不必多看。

去了家麵店,是他指明的。起初我還以為是甚麼出名的店,後來吃到並不可口,他才說,其實只是他前幾天看到,覺得應該不錯,今次才來吃。所以奉勸各位,一定要挑大間的多人的才好去。別盡信甚麼「食在廣州」囉,我們這幾天都乃了幾次嘢。

之後,回到芳村客運站,買了回深圳的車票。班次還算密,一小時就有一班。花了三小時回到深圳,我們在東門留了一晚,輕輕鬆鬆走走吃吃。

東門的盡頭有家「樂園」,跟香港的「樂園」是同一家,但價錢比香港便宜一半。麵質跟口感都沒差,推薦!

第二天,過關回香港,旅程完畢!

廣州佛山四天遊之三

留了佛山一晚,第二天打算上一上西樵山。西樵山是在另一個區的,我們坐旅遊巴士去高明,車資四元,再在高明區內轉乘巴士,車資兩元,去到風景區入口。

要找巴士不算難,因為這是著名景點,問一下就可以知道。不過等車就有點久,平均都要廿分鐘以上,那天還下大雨,苦惱得很。花了一個半小時輾轉來到纜車入口,去了食街先吃午餐。不過那個雖然名為「食街」,其實不是整條街,只是那家食店的名字而已!有點覺得被搵笨了。

不過食物還算喜出望外,點了一碟客家豆腐,一尾魚,和一碟腸粉,都甚有水準喎!比得上香港的茶餐廳。吃飽埋單,才五十多元。

走進纜車口,嘩,整條纜車都停了,因為沒有客人。心裡有點餚底,不過既然來了,頂硬上都要去吧。買了來回的車票,三十元,就坐進個吊車籃裡,整程十分鐘只得我們兩條友,到我們上到山,纜車又停掉了。

上到山,胡里胡塗四處走,找了很久才找到上觀音像的路,路面又濕又滑,狼狽得很。



終於看到了,這是世上最大的觀音座像。我在遠處爭扎了很久,到底好不好上去。一來路太滑,石級不好上;二來雨愈落愈大,想調頭走人。不過最後還是上了,一場來到,就不差那幾百級石級吧。

待了幾小時,雨還是那麼大,沒辦法還是得要走。於是我們又坐著無人的吊車下山,其實真係好得人驚架!當時我們都沒說,下山後才敢說出來。又是轉車又轉車回到佛山市區,途中在巴士聽到鄭秀文的歌喎!本來閉眼靜休的我都睜著眼,不得不看一看巴士司機乜料。司機是個中年阿叔,頭髮九一分界蠟得又亮又油,典型的大陸人。我小聲說,喂,你聽唔聽到呀?司機好勁呀聽鄭秀文架!

後來播完鄭秀文,播謝安琪!嘩嘩嘩,我立即驚為天人,我再說,喂喂喂,佢播謝安琪呀係咪好得人驚呢你睇吓佢個頭同首歌點襯呀?他白了我一眼。我再說,嘩佢仲有手指架潮到爆呀!無錯,他是用USB 插在巴士的音響上播歌。係咪好勁先?

廣州佛山四天遊之二

第二天,我們起程去佛山。本來我以為廣佛線已經通車了,因為明明在地鐵路線圖上有這條線嘛,而且在售票機上也有顯示這條路線,結果我們來早了一點,原來月中才通車。就是這樣,我們去了坑口站轉巴士,那裡有連接附近各地的巴士,一看,嘩,連上海都有喎!

那麼叫芳村客運站,但不是在芳村站喎!我記得聽聞去佛山的車票只是十元八元而已,洋驚訝,咁平?!其實我都有這個懷疑,不過原來真是十元喎!車程不遠,只一個小時就到佛山,於是我就跟洋說,咁又唔係好平喎,新界去九龍都係咁上下錢咋!

我們在市中心下車,名叫禪城。佛山的確比廣州落後一點,即使是市中心,但人氣也不算旺。附近找不到好食的,於是去了麥當奴吃個餐,好慘。整天都下著大雨,我們便到週邊的景點走走便算。去了祖廟,據說歷史很悠久,入場費二十元正,裡面有個黃飛鴻和葉問館,我們實情是衝著這個而來的,誰知入面就只有相,和一尊石像,咁大把。

關於是日晚餐,由於真的沒甚麼心水,又懶得搵,我隨便看到家好大的西餐廳就堅持要入去。他很懷疑,妳真的好想食嗎?我胡謅說是,其實我是不想再走了濕漉漉的。結果他點了客咖喱雞,雞是未熟的,重煮了一次,仍然未熟!咳咳,於是始作俑者的我被唸了整整一小時,直到步出餐廳為止。

廣州佛山四天遊之一

月初時拿了幾天假,去了廣州一趟。原本思前想後,打算過去上海,但又覺得不划算。那麼就短線遊吧,去過幾家旅行社,問了十幾個團,心裡硬是覺得差一點甚麼,我不泡溫泉,又不好美食,而且附近地方兩三天的又略嫌太短,四五天的去到廣西武漢又太遠,把心一橫,我就說,不如自由行啦!

地點,也費了幾番思量。珠海澳門嘛,這一年我已經去了兩次;番禺長隆又剛去過,順德中山呢,除了吃卻沒太多景點;甚麼盤龍峽呀丹霞山呀,又太辛苦。千選萬算,就挑了廣州佛山。

買了中旅的巴士票上廣州,在暨南大學下車。第一時間,去上下九步行街醫肚。廣州的地鐵四通八達,就算第一次旅行,都不難自己去玩。上下九是在長壽站,整條街有數十家食店,麵啦、粥品啦、糖水啦、點心啦,都是廣東地道美食。不過口味未必人人適合,畢竟廣東人跟香港人風味不同。最保險,就是去吃陶陶居或蓮香樓喇!我選了陶陶居,因為蓮香樓在香港都有,不過感覺廣州的陶陶樓比澳門的差一點。

來到廣州不得不吃雙皮奶,我想我大概吃了六七遍吧,大家小家的都試勻了。當中最出名的是南信和仁信兩家,我先去了南信,雙皮奶是不錯的,很濃很香,但當時我還不餓,所以感覺太膩了。後來聽到前面的兩夫婦提起仁信,他們說仁信的雙皮奶很稀,不好吃,我就有點好奇,真係那麼大差別嗎?結果去了仁信試吃,倒是明顯的稀,但味道反正清楚一點,不太甜,又入口即化,我自己就喜歡仁信多一點。還吃了幾家街邊小店,水準還可以,但白糖的味道太出。

最後來一個笑話,話說我們吃飽了就在街上逛逛,看到一家賣珍珠奶茶的,掛著大大塊招牌,寫著「布丁奶西」。我頓時眼都凸埋,洋問我即係咩呀?我話,應該係「布丁牛奶溝西米露」啩!他立即翻翻白眼,我覺得好好笑呀,整晚唸口枉大喊「我要食奶西」!

2010年10月16日星期六

愛情投保

我說過,如果愛情能投保,那該多好。然而原來這是世上最難保證的東西,比生死病死更不受控制。

沒有人能擔保可以愛對方一輩子,或者該這樣說,「執子之手與子皆老」的事,除了我一個人誓言旦旦,更多的,似乎是神力和奇蹟。很多事都不是我們人類可以當家作主的,一段感情的結合,不應只是人為;同樣離開,也許恰是天意。

如果愛情能投保,大概我會毫不猶豫地投重保。嗯,這一刻說愛你,不是欺騙,但誰能預知下一刻的事?吊詭的是,明明白白付出了一切掏空心肺,或者到某一天,彼此甚麼都不要了,連碎落的心都灑脫撇掉。看似是千絲萬縷錯綜複雜的,其實到底情情愛愛,根本談不上虧欠不虧欠辜負不辜負這回事,結果,相愛難,不相愛也難。

補償,是永遠都抵償不了的。但最起碼,在準備各走異路之前,能自欺欺人地認為,甚麼都塵歸了塵,土歸了土。這個句號雖然不完美,但好歹總算畫上了。

2010年10月14日星期四

稱呼

除了相熟的人,在同事朋友面前,我都會稱呼他為「我那個朋友」。我不習慣對別人說「我的男朋友」,怪煞有介事的。

跟家人介紹時,也是如此。我說就是「那個朋友」,或乾淨喚作「王生」,不必言實說明,反正能意會得到便是了。

這個稱呼,不是我首創的。起初我上司跟我提到她的情事時,便稱呼她的另一半為「我個friend」。第一次聽有點愕然,但幾秒後便能聯想得到,後來覺得這個稱呼還蠻愜意的,潛移默化,我也跟著用了。

2010年10月13日星期三

上百萬

粗略一算,首期雜費裝修傢俬,花了上百萬。

當然一百幾十萬,其實並不多,香港地,在街上串門子的老婆婆,戶口存款七個位的大有人在。只是換轉是一般紅褲子出身的年青人,這筆便是天文數字。對於我也不例外,一百萬仿佛是個離我很遠的數字,尤其是到月尾,有時候我戶口只餘數十元,連提款的最低金額都不夠。

這筆巨資當中的六成,是賣樓賺來的,在簿仔裡閃一閃,就左樓來右樓去了。然而剩下的四成,都是我的現金。對於自己的身家資產有多少,我並不太計較,反正還那麼年輕,所以一直也沒仔細認真徹查。如果不是這次要用到錢,我也不知道原來我東藏西躲了那麼多資金。人壽儲蓄、基金、月供計劃,等等,各式各樣零零碎碎的投資儲蓄,每個月要付的金錢並不算太多,但槓桿原理下,錢搵錢是最無痛生財的方法。

我說過,我跟平民百姓一樣,沒父蔭沒祖澤,甚麼都是我一手一腳掙回來的。我跳過了很多Y 世代應有的瘋狂豪氣,數千元的手袋,我捨不得買;數百元的鞋子,也捨不得。因為受過苦吃過虧,便知道錢的好處。試問天下間又有多少人,敢狂言錢不是萬能?

2010年10月12日星期二

擺酒

偶然聞說訂酒席,大都需要排期半年以上,遇著些好日子,分分鐘一整年前已要預訂。聽畢,心裡不禁感到不可思議。試想想,結婚擺酒,要花上一年半載的功夫,不磨人嗎?

第一個念頭是,嘩,要熬到下年,到時還想不想嫁給這個人都成問題啦!我知道我知道,現代人結婚,又禮金又酒席又蜜月又首期,由計劃到實行,耗上三五年是等閒之事。但這種婚姻這種愛情,不令人洩氣挫敗嗎?明明結婚這回事只是兩個人簽個名而已,為什麼要嘩眾取寵本末倒置?

我總覺得,婚姻是需要勇氣的,而這股勇氣,不得不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才敢打上指模,作一了斷。了斷是一剎的,才夠浪漫淒美。然而如果為了豪華為了虛榮,束縛著自己和對方而流於世俗,不是變成件俗不可耐的事了嗎?

也許不可思議的,是我吧。

2010年10月4日星期一

虛榮心

公司裡有位女同事,時常有意無意炫耀其夫婿,家住單棟式獨立屋,花園泊了兩部賓士,給女兒買的便鞋,都要是MOSCHINO 的當季貨。經常抱怨吃不慣茶餐廳的快餐,用不慣開架保養品,連買件三文治,也嫌凱思東海堂的太低級。

如果是與生俱來的嬌滴滴貴氣,我倒無話可說,但最令人不屑的是,老公未升職之前,兩公婆也只是一般打工仔,說白一點,屋村妹一個而已。只是這幾年環境改善了,虛榮心與日俱增,就像大陸的暴發戶一樣,一朝得志。

不諱言,這種人好令人討厭。同僚閒來都拿這個當玩笑,說真的那麼富貴,就撓起手回家當少奶吧,何必當別人的下屬受氣?而事實上,我上司有句話我認同得很,她最反感那些「賺錢買花戴」的人,天知道在香港,有多少人是真正需要這份工作來養家糊口的,而那些口口聲聲說「打風流工唔志在」的上等人,卻死霸爛霸。

離去

第一次,我跟上司說,打算新年後離去。這幾年斷斷續續有過幾次離開的念頭,但一直都沒勇氣說出口,或者這不在於勇氣不勇氣,只是那時那刻,其實並沒有太迫切的決心,於是,連開口都需要瞻前顧後。

那天跟上司談到將來,我考慮了幾秒,忽然說出夙願。她問我,是不是因為壓力?我沉默了一會兒,點點頭。其實我也不確定是工作擔子重了,還是年紀大了開始畏首畏尾,每個週未,我總偶然會想到工作,害怕兩天後返回公司,會面對甚麼突如其來棘手的問題。

就算是我負責心太重,算我太緊張上心吧,但這跟世上千萬種關係都如出一轍,如果再走不下去,唯一的出路便是分開。